【韩张】送“羊”入“虎”口（十六）
十六、
张新杰在暮秋的漫天黄叶中微微抬起头，他淡色的薄薄的唇微微翕动着，隐藏在光洁镜片下的双眼不停颤动，似乎下一刻万千光辉就要从中溢出。那鸦羽般的长长睫毛扑闪着，闪在韩文清眼中，亮在韩文清心里。韩文清抿了抿唇，一对剑眉微微上扬，虎目中难得的温情荡漾。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张新杰尖翘的下巴，微微侧过头，缓缓低下，将那淡粉色的双唇含在口中，细细品尝。仿佛丘比特在呼唤，张新杰闭上了眼，小心地伸出手，颤颤地扶上韩文清的腰。见那人并未拒绝，张新杰偷偷笑了，在笑容中开合的双唇给了韩文清趁虚而入的机会。黄叶蹁跹若蝶，白云悠悠如舟，秋风飒爽，落菊缤纷，配上牛奶巧克力棒棒糖的味道，真是人美如画，人香如菜，画不如人，菜不如人。
咳咳，以上是店员小姑娘脑补，非实际情况。实际情况是:
张新杰停了两秒钟，随后伸出食指推了推眼镜架，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我可以理解为韩队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韩文清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嗓子干干的似乎还有点痒。他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探问:“如果是会怎么样？”直接拒绝，委婉拒绝？总之韩文清没想过接受。
张新杰没有直接回答:“如果我拒绝韩队会如何？”
好嘛，这只球又被踢回来了。韩文清低头认真思索了许久，最后严肃认真地回答:“我知道我没有白言飞年轻，也没有白言飞帅气，还没有白言飞脾气好，但是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新杰，”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张新杰，但最终还是惴惴放下，“你拒绝我是应该的，不过我不会放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白言飞更珍惜你。”
张新杰皱起眉点了点头，盯着韩文清的眼睛:“你的确没有白言飞年轻，但你比他成熟；你认为自己没有白言飞帅气，但你A榜排名在白言飞之前。当然，你或许觉得A榜这种东西是哗众取宠，没关系，至少我认为你比他帅比他有魅力。你的脾气确实没有白言飞好，不过我相信我能驾驭得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韩文清茫然地看着张新杰，怎么就是答案了，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啊:“所以你是什么意思？”韩文清问得小心翼翼。
“蠢啊，人家答应了呗。”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店长和迎宾的姑娘异口同声。
“是，是吗，你答应了新杰，你愿意和我交往？”韩文清屁颠屁颠跟着张新杰再次进店，“是这意思吗，你给我个准信，我人笨。”
张新杰回到钻戒柜台，对着小姑娘笑了笑并代韩文清致了歉:“有项链吗，可以刻字的那种？”
“不是，新杰，你告诉我啊，你究竟是不是那意思，你给个准信，我心里慌。”
店员小姑娘这次不用拿眼偷瞧韩文清了，正大光明的盯着看。我去，这反差有点大啊，本以为是霸道总裁结果却是大型犬只。
张新杰大概觉得韩文清太丢人，握住他的手，郑重点头:“是的韩队，你可以别闹了吗？”
“好好好，我不闹。那你就别买什么钻戒了，项链我来买，回头咱把床上四件套给退了。当然你要用的话留两套下来就行了，多的咱不要。”
张新杰挑中一款项链:“麻烦在背面刻上ZJL三个字母。”转身又对韩文清说，“韩队未免大方了些，若我们最后没成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倘若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呢？”
“没关系，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
张新杰轻笑着低下头:“但愿如此。”
“新杰你放心，我韩文清说到做到。”
就这片刻功夫，字已经刻好了。张新杰掏出卡，韩文清连忙拦下:“说好我来付的。”
“如果韩队付款我哥怕是不肯要这项链，大孙哥也一定不肯戴。”
“这是你哥买了给孙哲平的？”韩文清指了指钻戒又指了指门外，“那些都是给你哥预备的？”
“当然！”张新杰扑闪着眼睛，“不然韩队以为呢？我和言飞相处了才五天。”
“啊，哦，”韩文清挠挠头，这乌龙耍的，“那行，那走吧。”
“先生，您不给您的男朋友也买一条项链吗，庆祝你们确立关系啊。”店员小姑娘捂住胸口心心眼:妈呀，现实版的小白羊空手套灰太狼啊，这么傻的狼不宰白不宰啊！
张新杰一把揪住韩文清，礼貌而生疏地笑道:“不好意思姑娘，这种由人提醒的礼物我不喜欢。”
韩文清忐忑不安，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张新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的确不懂浪漫。”
“浪漫只是生活的调剂，只要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缺就行。”张新杰看了看时间，“能送我回趟家吗？约了保洁阿姨打扫房子，这会应该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看看。”
“你家……张佳乐那房子？不是租出去了吗？”
“上周房客退了。”张新杰看着窗外疾驰而去的树木笑道，“这房子虽然做不了新房，但却可以作为陪嫁。韩队你也知道，我们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不想我哥出嫁的时候太寒酸。”
“那你呢？”韩文清捏紧了方向盘，“孙哲平不会在意这些的，我也一样。”
“这是尊严问题，无关你们在不在乎。”张新杰的脸色很沉重，仿佛积淀了数十春秋。
韩文清查出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他只能继续问道:“他们新房准备买在哪？”
“和分局隔了两条路，方便我哥上班。对了，韩队认识装修的人吗，我想早点开工还能散散味。”
“这种事让孙哲平忙就是了，你操什么心。”
“我哥那人挑剔，大孙哥定的风格他总能挑出毛病来，索性让他自己设计。再说这房子是大孙哥出的全款，我们的意思装修就不要他再费钱了。”
“你还担心他房本上不写你哥的名字啊？”韩文清玩笑道。
张新杰摇了摇头:“他说过所有的东西全他来，本子上照样是两人的名字。我觉得这不好，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新杰，劝你一句，他们是要做夫妻的人，没必要算的这么明白，反而生分。”
“是吗？”张新杰若有所思。
周一上班，白言飞嚎得全局都知道他失恋了。李艺博屁颠屁颠走上前询问了分手细节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八卦心，最后很没诚意地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劝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季冷鄙视地指了指李艺博，高冷地哼了一声，走了。李艺博看着季冷的背影表示很无辜，他能怎么办，他也没办法啊！
“所以今天老韩满面春风？”林敬言咬着筷子。
“人小白被踢了又不代表他有机会了。表现得这么明显也不嫌不厚道。”李艺博评价。
“所以老韩人呢，快活得饭都不吃了？”季冷瞅了瞅四周。
“韩队和新杰出去吃了。”某痕检科同事插话。
“他俩出去，干嘛？是新杰踢的小白又不是小白踢的新杰。”
“不知道，韩队下班之前把人约走的。”痕检科同志一边扒饭一边看手机。
“老韩想趁虚而入啊？”
痕检科同志一口饭喷了出来，拍着胸口招呼众人:“朋，朋友圈，韩队的。”
八百年不见更新一次的韩文清朋友圈有了新动态。一张照片，张新杰认真吃饭的侧脸，配图文字:我的心被关进了你的心房，期限:无期。
“老韩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风骚操作？”林敬言笑眯眯，随即恐惧，“他什么意思？”
韩文清满意地看了看下边一溜烟的惊恐小人头，收起手机认真吃饭。还没吃到三口，袋子里的手机疯了般地颤动起来。韩文清掏出来看了看名字，不情不愿地接通。
“韩文清，我让你照顾我弟，你TM居然拐我弟上床！”
韩文清语气稳重如山:“还没上床。”掐断，关机。
“你还真想上床啊，我家新杰……喂喂喂……韩文清你有种永远别开机！”
张新杰的手机也催命般地响了起来。张新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韩文清:“刚我哥打给你的？”
韩文清点头:“你接不接？”
张新杰特淡定地划开手机。“喂，新杰，是不是老韩强迫你的，你别怕，哥现在就回去给你做主，哥敲死他！”
“没有逼迫，我愿意的，还有你这会回不来，公职外出没有审批你连票都买不了。”
“你看上谁不行你看上他，他脾气不好脸又臭，以后还不被他欺负死。不行，票买不到我开车回去，我就不信了。”
“你就算开车回来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就是喜欢他。”张新杰果断挂电话。
“新杰，你刚刚说……喜欢我。”韩文清一脸荡漾。
张佳乐恨恨摔手机:“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大孙，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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