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凋零

燕巢幕上前传之潜龙勿用(十二)

最近比较忙,不能保证每日更新,如果某天晚上11点之前还没更的话,这天肯定就不更了。

十二、
腊月二十四,敬厨神。

两位侧妃带着合府仆从恭敬地上了香,围桌吃了一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瞳飏没回来,众人只以为案子还没了结,却不知此时的瞳飏竟拉着一众贵族们御前对质。

失窃的案子查清了,不是监守自盗,竟是众人合起伙来要给瞳飏好看。瞳飏站的笔直,仿佛苍松一般。他一脸肃穆,将禁军管辖的令牌拍在众人面前:“我知道你们不服气,禁军管辖多美的一个香饽饽竟被一个流放在外多年的王子白白得了去!你们生气,觉得我瞳飏不配,画出道来,我绝不怯战,何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手下的将士们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该将精力白白浪费在你们这所谓的玩笑上。”他指着令牌,“今天君上面前,我将这令牌摆在这,谁觉得自己够格够胆子尽管来拿,我自向君上请辞!”他几步走到太子面前,“大哥你说,你心中的人选是谁?”

瞳麓的面皮抽搐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四弟这说哪里话?论身份你尊贵无比,论军功也是无人能及,这禁军管辖权你名正言顺。”

“既然如此,太子为何让他们联合一气欺骗我?”他怒目相向。

“你什么意思!”瞳麓瞪大眼跳脚道,“什么叫我让他们联合?君父在这,你不要信口雌黄!”

瞳飏冷笑连连:“太子当真以为我久不在朝中就不知道你们的党派之争?现在站着的这几位与你虞家的关系要我来说吗?”

“瞳飏,你别仗着立了几件军功就在这血口喷人!他们和虞家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姻亲嘛!姻亲怎么了?就得事事向着我?照这么说郗家人所有的事都是你指使了,你那小表弟郗什么来着的在拢翠阁抢人也是你让的!”

“混账,混账,混账!”瞳烨抓起镇纸石扔在殿下,指着瞳麓瞳飏道,“一个太子,一个侯爷左一口虞家右一口郗家,你们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瞳家人,是王室的人了?”

瞳麓瞳飏忙跪下。瞳烨起身,慢慢走下台陛。他走到两个儿子身边,微微仰头,声音透出苍老疲惫:“孤指望着你们兄友弟恭,你们却互相攻讦,如此这般我还能指望你们撑起那罗的天?”

兄弟二人忙叩头请罪。瞳烨挥了挥手,闭上眼:“罢了罢了,都退吧。”

“可是君父……”

瞳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瞳烨打断:“行了,这段时日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太子,”瞳烨俯视瞳麓,“孤听闻你近些时日游走于花街柳巷,收收心,多读点书,别让太子妃笑话!”

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瞳飏的下属义愤填膺,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瞳飏。烈烈寒风中,这些等在宫门外的武士心凉如雪:“君上难道真看不出来?为何一句斥责都没有?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召将军回来?是为了肃清禁军的乌烟瘴气,还是为了放在眼皮底下好监视?”

“住口!”瞳飏踢了那多嘴的一个趔趄,“还没什么功劳呢就想领功,没半点为国之心吗?”

“将军息怒,子陌年纪小不懂事。”昭瀛道,“其实兄弟们气恼的是不公,那些贵族们未免太消遣人了。”

“行了,你们也别气。你们委屈君上不是不知道,只是明面上不便说。方才我去领赏,赏赐竟有两份,”他拿出一只匣子,“这上面没有我侯府的字样,应是赏给你们的,回去给兄弟们分了吧。”昭瀛等人接过,并不急于打开,“将军不回营吗?”

“我回府,明日正常点卯,招呼那群小子别偷懒。”

“这么晚了将军回去干什么,留在营里不是更……”开口的又是子陌。

昭瀛踢了子陌一脚,对他皱眉挤眼,见子陌还不明白,昭瀛一巴掌呼过去:“你怎么这么热,我给你擦擦。”凑到跟前小声道,“你给我闭嘴!美人,你说的大美人!”

“哦——原来……”

“将军,子陌冷风吹多了头晕,我们带他回去!”昭瀛几个捂住子陌嘴,架着他就走。

瞳飏到家时除了看门的其余人都已睡去。瞳飏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回屋内。他打开瞳烨的赏赐,多是些黄白之物,里面也有些小首饰,大概是让瞳飏赏给府里侧妃的。瞳飏一眼看中其中的一只蓝色发饰,翅膀形状,配有金色纹边,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碎钻,不十分珍贵,却又小巧精致得很。瞳飏将那发饰握在手中,嘴角边浮出一丝笑,意识到之后又严肃了面孔:易梦指引了破案方向,这枚发饰就送给他吧。

瞳飏早起意料之中的遇到郗伯,他将匣子拿给郗伯,又从袖中摸出那枚发饰:“这个给易梦,其余的你看着分吧。”

郗伯接过那发饰笑了笑,问道:“两位侧妃给什么?”

“挑里面贵重的给,就说是我的意思。对了,别告诉易梦那东西是我指给他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好好好,不说就不说。”陪着瞳飏往外去,“殿下若遇到好药材记得带回来。”

“怎么了,你身体……”瞳飏一脸担忧。

“不是我,是易梦。这孩子前几日不知怎么了,疼得缩在床里站都站不了,请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他说是自小就有的顽疾,忍忍就过去了。我看他脸白成那样实在不忍心,想着吃些上好的药材应该有些效用。”

“他怎么不告诉我?”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他统共与风天逸也没说过几句话,怎可能说到这些。“行,我留心着。这几日营里没事,我每晚都回来,也不需要特别准备……”他想了想,“易梦身子好了就让他伺候我。”

风天逸接过那枚发饰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他将那发饰斜斜的别在发根,与蓝色的发绳连在一起,整个就像飘扬在空中的风筝。风天逸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州的天与澜州的天一样的蓝,一样的辽阔,一样的包容一切……可惜,中州的天他不能亲近了,就像头上的这枚发饰一样,被牵引着,永远飞不到九万里的高空去。

从腊月二十五到腊月二十九,瞳飏每天都回府中,也总指名让风天逸伺候。瞳飏嗅着风天逸发上的清香:“这枚发饰带你头上很好看。”

风天逸跪在地上正替瞳飏整理衣袍,他对瞳飏没有起先的畏惧,只是也不肯随意抬头看他:“郗伯说这是君上给殿下的赏赐,殿下大方竟给了我们这群下人。”

“下人位居于下,德能未必在下。”

风天逸的手顿了下:“殿下真这么认为。”

“不错。”瞳飏看向寒风中瑟缩得没了叶子的树木,“我为黑瞳,人皆以为我不能开启瞳术,结果我的瞳术那罗第一。如这黑瞳一般,有多少人一出生便被武断的定为无能,他们只是没有施展才华的战场罢了。我曾经向君父提议将萦峦花粉分给有能力的平民贱民,鼓励他们奋发图强,结果受到君父斥责。”瞳飏苦笑,“我知道君父的顾虑,花粉太少,分给平民贱民,贵族们便会没有。我多希望年年都如今年这般寒冷,这样花粉就会多些,瞳术就再不是贵族的特权了。”

“原来萦峦花要寒冷气候啊。”风天逸喃喃。

“是啊,今年天冷,初一祭祀采集花粉定要比往常多些,贵族们定又想尽办法多得些了。”瞳飏苦笑摇头,“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又不懂。”

风天逸没再吱声,他想若萦峦花搬到南羽都生长定然花粉众多。只是怎样才能得到这种花呢?贱民是不用宵想的,那便只有通过瞳飏了。

瞳飏让风天逸服侍却从来没留他过过夜。他的侧妃奇怪,问道:“殿下喜欢他收他在房里就是了,我俩也不在乎多得一个弟弟。他漂亮,人又聪明,进了后院便能名正言顺的料理家事,殿下在外也放心不是。”

“谁说我喜欢他的?”瞳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满脸惊讶。

他的侧妃比他更惊讶:“殿下不喜欢?殿下与他说话时神色都温柔了,看向他的时候也总带着笑……”

“他是二哥送来的自然不能板着脸。”瞳飏不耐烦,“行了,这种事你俩少操心,还愁没个正妃压你们头上?”他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今日除夕不要等我回来,我在宫中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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