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凋零

[楼诚/深海 伪装者/麻雀同人]暗影血路(七)

七、
白术发了电报,请求面见毒蜘蛛。

明楼哼了一声,拿起报纸:“和明台一个德性,不见。”

毒蜘蛛,即是明楼,又是明诚。明诚端着咖啡,笑道:“我很好奇戴老板起名的方式,毒蛇毒蜂毒蝎毒蜘蛛,是不是还有个毒蛤蟆?”见明楼笑了他又道,“我现在发现在办公室说话比在家里方便,毕竟没人敢随便闯进来。”

“你帮我营造的形象很不错:阴险刻薄,反复无常,还骂人不带脏字。”他放下报纸,“我在你眼里是这样?”

明诚收起报纸,又整理了桌上文件:“大哥忘了,这可是您一早在法国制定的角色形象,我只是尽职尽责的帮您展现。”他似乎还是没有忘记名字的事,“他们叫白术熟地黄,是不是还有其他中药材,真方便,得有几百个吧,不用费脑子了。五毒五毒,毒蛤蟆是谁?”

“蛤蟆太土,戴老板起的是毒蟾蜍。那人与我和王天风一期,1939年死在刺汪的路上,”明楼取下眼镜,悲伤,“埋骨异乡,越南河内。”

死在锄奸路上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但迟早有一天,他们的忠魂将回故里。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明诚看着明楼,他的目光中有太多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或许他们也不在了。

毒蜘蛛驳斥了白术请求,并密电白术偷取日军浙东之战作战计划。作战计划在军部,身处76号的白术熟地黄无法接触。然而,明楼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太过难以完成的任务:“当年不是新政府一员的明台能混进海军俱乐部,他们就有本事进入军部。”

陈深摸了摸唇,他隐隐觉得这个毒蜘蛛是在考验他们,日本军部,又岂是中国人能随便进的。

“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每一块地方就不会少了中国人。”唐山海在择菜,从医院回来之后,陈深的嘴越来越叼,不是他煮的菜就不吃。唐山海用力地扔下菜篮,跑出厨房,将手上的水尽数甩到陈深脸上,“我不是你请回来的厨子,要么自己做了吃,要么出去买。”他转身回房,用力地关上门。

陈深摸了摸脸,呆愣了片刻,随即笑了,轻走到房前,敲门:“你要不想做饭就不做了,我带你出去吃。”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对话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陈深的嘴角还挂着笑,他想若是天下太平,他们的日子本也该是这样吧。只是那时,他就真的配不上唐家了。

唐山海最终还是被陈深拉了出来,坐在了西餐厅中。陈深殷勤地切着牛排,一块块的送到唐山海盘中:“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多吃点。”公共场合,唐山海不好发作,但他最恨陈深将他当作只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坤泽。唐山海咬了一口牛排,狠狠的,仿佛在咬陈深。

陈深的目光太温柔,太宠溺,他喜爱这样的时光,想将这样的场景永远地印在脑中。“陈队长和唐公子真是恩爱,看得我都要嫉妒了。”明诚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陈深一旁,“陈队长不介意吧。”

陈深撇了撇嘴,礼貌而又疏远的笑着:“诚先生,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点介意的。”

“也只是一点罢了,可以忽略。”明诚唤来服务生,点了餐,“一个人吃饭闷得很,相熟的一起热闹些。”

陈深以为他们并不很熟。他刚要开口,唐山海接话了:“难得诚先生赏脸,这是我们的荣幸。”取过菜单,对服务员笑道,“诚先生的单和我们的算在一起。”

“唐公子名门出身,不像我们这些人斤斤计较。”

“诚先生谬赞了。明家也是高门大户,不比我唐家差。诚先生少年游学法国,所见所闻自然不同凡响。”

叉子敲了盘子两下,明诚略一挑眉:“我是跟着先生去的法国,算是伴读。”

唐山海笑了一下,没有反驳,他又道:“听闻诚先生在法国学的美术,油画算是一绝,不知唐某可有幸见识?”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唐公子那晚的演奏,绕梁三日。”

唐山海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下,他不知道明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他们他已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只是单纯的赞赏?明诚是个掩饰性相的坤泽,他不敢在人前显露底细,他闻不出气味。可是,明楼知道,明楼会将这些告诉明诚吗?他是要他来试探他们的吗?他们不是不合吗?

“诚先生果然是文化人,不似我这等老粗,听不出来好坏。”陈深接口,与明诚碰杯,“不过弹琴总归是个消遣,登不上什么台面。”与唐山海目光相触,已然互相明了,“山海,既然诚先生有兴致,不若借此机会再弹一首?”

唐山海蹙眉,似乎很是不悦,但又不敢拒绝。他微微欠身向明诚道:“那就献丑了。”唐山海的曲子里有太多的哀怨,无尽的悲伤,连陈深这种完全不懂音乐的人都听出了几分不对。陈深的脸越来越黑,似乎即将发火。他压抑住火气对明诚道:“弹得不好,让诚先生见笑了。”他的眸中有些戾气,拿起杯子掩饰了一下,“队里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一步了。待会山海弹好了,麻烦诚先生让他自己回家。”

明诚挑了挑眉,举杯笑道:“陈队长可真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的。”陈深抬腿就走。

明诚倚在沙发上看着唐山海于黑白琴键上跳动的手指,很细很长,的确天生就是弹琴的料。如果不是这个世道,他或许真能成为知名的演奏家。抛弃了父母兄弟,置身于黑暗之中,他有让人钦佩的底子。明诚有点好奇这两人接下来的戏,他们想演什么,与军部有关吗?

唐山海走了下来,满面萧索。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笑:“陈深走了?”

“陈队长说队里有事,不过我看他似乎有点生气。”他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唐公子,这样的曲子我认为还是不要在陈队长面前弹的好。”

“弹不弹有什么要紧呢,他都知道。”唐山海吃着已冷的牛排,心也跟着冷了,强颜欢笑,“诚先生是上海人,不知上海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除了米高梅还能有什么?”

“米高梅虽热闹毕竟乱了点,鱼龙混杂的……不是我瞧不起国人,真正懂艺术的没几个。”

终于到正题了,明诚点头:“如今在上海的也没多少外国人了,欧洲那边乱成一团。你若实在想玩,便只有海军俱乐部了。只是如今的海军俱乐部,一般人进不去。”他不介意帮点忙,“不过以唐公子的名帖,再有我的推荐,我想还是可以的。”

“能进去最好,一来散散心,二来也能帮帮陈深。若能认识日本人,仕途上自是不一样的,总比待在76号做个小小的队长强。”

“你对陈队长……”

“陈深救过我的命,我想报答他。”

唐山海长袖善舞,短短一个小时,便与海军俱乐部的中级官员混熟了。不得不说,他的品位很高,也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如何不露马脚的奉承人。他的日语很娴熟,法语更棒,和同样留学法国的日本人交谈甚欢。

“能得到如唐公子这样的坤泽,陈队长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说话的是个留着小胡子的日本人,个子不高,很瘦,叫仓井寿坊。

唐山海掩饰地笑了一下,这样的不自在让仓井寿坊立刻察觉出来。“怎么,陈队长对唐公子不好吗?”

“他对我很好,只是有时无法理解我。”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嫁鸡随鸡,我只能期盼着他能好一点,我也能随着占些光。”他晃着手中酒杯,“军部繁忙,仓井先生多久出来活动一次,我觉得和您特别投缘,想多和您说说话。”

“能得到唐公子的赏识在下深感荣幸。”他牵起唐山海的手,以西方礼节落下一吻,“只是陈队长不会吃醋吗?”

“若我没看错仓井先生是中庸吧,坤泽与中庸出不了什么事。”仓井寿坊似乎非常不喜他中庸的身份,唐山海忙改口,“在军部,能达到这样的地位,仓井先生很了不起。”

“了不起又怎样,还不是受人排挤。”

“日本军队可不是中国军队,用军功说话的。我相信以仓井先生的才能定能更上一层楼。”

“那也得别人给机会。”

“若仓井先生能语出惊人何愁机会不到手。”他实在优雅,一颦一笑中竟还带了些纯情,“仓井先生读中国的兵法吗,很多时候,中国人的兵法能够出奇制胜。您若不嫌弃,我家中收藏了几本,送给您如何?”

“唐公子这话说的不错,他家里不仅有兵书,而且还做了笔记,深奥精辟,仓井先生若看了绝对爱不释手。”

“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

唐山海与明诚并肩走在路上,天还有点冷,唐山海拢了拢衣服:“诚先生,我家里的确有兵书,可却没有笔记。您让我拿什么送给仓井?”

“你没有我有就行了,这次算是借花送佛。”

唐山海看不懂明诚,这个人究竟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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