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凋零

[楼诚/深海 伪装者/麻雀同人]暗影血路(六)

本章主楼诚。另外选梗在上一章,不另写了,目前深海搭档篇和伪戴笠山海篇点的人居多。想继续点梗的亲们文下留言,到达200粉后。我选点的最多的写。

六、
沈秋霞醒来时看到了一片白。不是医院纯净的白,而是带了些昏黄的白。沈秋霞动了动手腕,腕上没有手铐。她的床边站着一个妇人,年纪有些大,精神倒是矍铄。她端了碗稀粥,扶沈秋霞起身:“来,润润肠胃。”

沈秋霞没有动,她不确定面前人是敌是友,她本在76号手中,为何……她想起唐山海的试探,难道这又是他的诡计?

“你不认识我,你的那组人逃出来的都撤离了,其他的不用我说。”老妇人叹了一声,“你不相信我,那你相信青瓷吗?这个代号不到一定的级别是不会知道的。”

“我怎么出来的?”沈秋霞接过了粥。

陈深已经够小心了,他动用的是最不起眼的下线。炸药是他改造的,未经任何商贩之手。传递炸药时,他没有露面,只是将这些东西放在惯常的接头处,附了图纸,标明安放点。这些炸药会在一楼二楼三楼次第爆炸,引起恐慌。利用这种恐慌,陈深的人将会趁乱闯入病房,救下沈秋霞。陈深知道这么做太过冒险,可沈秋霞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忍心她在万般折磨中死亡。

可是,炸药全部堆在了沈秋霞病房中。他们怎么安进去的?沈秋霞病房在四楼,除她之外没有其余病人。76号派了一队人马驻扎,实枪荷弹,病房外则有专人看守。那些人难道从窗户飞进去的?

明诚借着给明楼拿药的机会去了医院两次。第一次他发现了正在洗手的杂工,指甲里有一些黄色杂质。明诚从那人身旁走过,没有闻到硝烟味,却感觉到了那人的紧张。明诚来到拐角处,再一次查探地形,并寻到了炸弹掩埋的痕迹。第二次明诚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躲在暗处查探76号换班时间与换班纪律,并看到唐山海趁空隙潜入沈秋霞房中。明诚进入旁边的病房,隔墙探听。同时,将抽出的炸药埋在房中。当晚,明诚带着几个老手趁76号换班潜入沈秋霞病房,带走沈秋霞,将日本女特工的尸体放在病床上。那几个人装扮成医生先行撤退,而明诚躲在暗处,待换班的人进房查看,一枪射中炸药。连环爆炸,引起火灾,同时烧毁病床上的尸体。待到陈深赶到,明诚放了黑枪,借此帮助陈深洗刷嫌疑。

“我本想借机杀了唐山海,谁知陈深居然以身相护。”

“感情啊,谁说得清呢!”明楼披上风衣。外面阳光很好,可惜76号注定阴云密布。

“军统中的坤泽会有感情?”明诚撇嘴,“在戴老板的培训中,他们只知道自己是一柄武器,任何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明楼眯起了眼,他的眼角已有皱纹,他早已不年轻了:“凡事都有例外。这世上什么都可以算计,唯独人心不能算计。停止对唐山海的剿杀,必要时他有大用处。”明楼捏了捏眉心,他知道明诚向来瞧不上戴老板训练特工的手段,认为他太残酷、毫无人性。明诚信奉周先生的那套,以情动人以情要人。他却不知道,那情其实也是一种手段,不见得比戴笠光明许多。特务,这群生活在阴暗中的人,周先生的情让他们对未来抱有一线希望,而戴笠的残酷则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一个是让他们自主献身,而另一个则是逼着他们不得不献身。谁更高明?明楼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在76号残忍的刑罚中,无论共党还是军统,叛变的都不在少数!

人啊,都是怕死的,能够一息苟活,又哪管什么希望和残酷呢!

车开进新政府办公大楼时,明楼依旧被一群记者围住。只是这次,记者们问的再不是经济方面的问题,而是医院的火灾。明诚张开双臂护住明楼,用那千年不变的官方脸冷冷回答着“无可奉告”“请便”。明楼的镜片反射出一道光,他知道那是南造云一郎在观察他们。明楼抬起头,对着那道光笑了一下。

明楼是个狠角色!南造云一郎放下窗帘,他想起上任前土肥原贤二说的一段话:“在中国,最怕的不是那些有血有肉敢于拼杀的中国军人,而是那群你看不出他们站在哪根阵线上的投机者。军人,来一个杀一个;而投机者你不得不去依靠他们,又可能在不经意间被他们咬上一口。他们带了很多面具,揭开这一张张面具,掩埋在其下的真正面孔或许就是那些所谓的爱国者!”南造云一郎不知道明楼是不是那所谓的爱国者。南造云一郎拨通了明楼办公室的电话。

明楼没有拒绝南造云一郎的“好意”,他带回了一个健壮的仆人。“他叫老黄,从今日起到明公馆帮忙。以后浆洗煮饭的事就不用你了,你安心帮我处理工作。”明楼指着那个男人。

明诚点头:“阿香的房间久没有人住了,我回去打扫下。”

“不用麻烦阿诚先生了。”老黄腆着脸笑道,“这些事我来就行。”他弓着腰,“如若可以,请阿诚先生将明公馆的钥匙先借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去干活了。”

明诚挑了挑眉,将钥匙扔给老黄:“先生的书房不要进,其余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

老黄走了,步子很稳很扎实。明诚走进明楼办公室:“南造云一郎比藤田芳政光明正大多了。”

“也正因为这份光明正大,我无法拒绝他安插的眼线。”明楼双手插兜,站在窗户旁眺望远方,“日本人,军人。”

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老黄没能在明楼的书房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只能转向探究楼诚二人的举动。明楼似乎是个很老派的中国人,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早睡早起。他提神的东西是浓茶,偶尔也有咖啡。他的嘴很叼,不是明诚煮的咖啡一般不喝。明诚则像一个新式的上海人,带着纨绔子弟的气息。明楼歇下后,明诚总喜欢出去。老黄跟过几次,明诚每次去的地方都不太一样,但大多是风月场所。老黄想跟进去,可惜他如今的身份门外的保安不让。下一次,老黄换了一身衣裳,尾随明诚。他发现明诚到这来很少寻花问柳,多是与人谈生意。他会面的多是上海地皮的帮派,做些违禁的生意。明诚借着明楼的身份搜刮钱财,类似于收保护费,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明楼没有任何不妥?”南造云一郎狐疑。

“没有。”老黄也很疑惑,“连坤泽都没有。”

一个正值壮年的乾元,怎么能连坤泽都没有,他就清心寡欲到这般地步?还是说他追逐名位的心已盖本能的索取?“明诚呢?”

“找过许多女人,有中庸也有坤泽,但都是过场。他爱钱胜过一切。”

很符合藤田芳政对这两个人的评价,可就因为太符合了,反倒像是做戏。“看好他们,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

明诚接报的任务落在了明楼身上。当老黄尾随明诚离家时,明楼便开始发报记录。离4月12号已经没有几天了,他不知道白术熟地黄究竟有没有收到消息,有没有送出去。军情线不在自己手上,这是一个大麻烦。告状的信早几天就送了上去,可惜,戴笠一直没有回应。
明楼不知该不该冒险将4月12的信息直接传送到重庆,他手上的密码是老旧的密码,一旦被截获,作战计划改变不说,他也会彻底暴露。明楼敲了敲头,太疼,他无奈于军统刻板的做派,每条线路只报每条线路相关信息,越线的不予理睬!明楼想了想,终究没有冒险,收起电台,仰躺在床上。

陈深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每一餐都是唐山海亲自下厨,按照中医的方子,药膳!陈深吃得很麻溜,唐山海的手艺真的不错。

“你说你一个大家公子,怎么会做这些的,还做得这么好?”他又回复了日常的嬉皮笑脸。

“那时在法国留学,吃腻了西餐,只想就着咸菜喝粥。没有中餐馆,只能自己做。”

“你家没派个仆人跟着你?”

唐山海低着头浅浅笑着:“国外的开销不比国内,家里虽富裕,我也不能太不拿钱当回事。”递过一张帕子给陈深擦嘴,“我打了电报回家,让家里给我寄来基本做菜的书。渐渐的,便都学会了。”

“你这电报回去,唐老爷没心疼?”陈深捧着碗笑。

“阿爸自然会心疼,可我自小跟着我哥,我哥说男儿当自强。”

陈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又想起了被炸死的嫂子,他仰起头将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用高举的碗遮掩了悲伤。

“戴老板消息,白术处事不善,即日起军情线由毒蜘蛛掌控,白术熟地黄听命。”唐山海凑到陈深耳边,仿佛在说闺房秘事。

陈深放下碗,低着头:“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唐山海收拾碗筷,“戴老板说我们入沪不久,身份就被毒蜘蛛识破。戴老板认为我们不堪重任。”唐山海用力地抿了抿嘴,这是他在戴笠的训令中听到的最严重的批评。

毒蛇、毒蜂、毒蝎、毒蜘蛛,他们毒字辈的是不是太厉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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