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凋零

[楼诚/深海 伪装者/麻雀同人]暗影血路(三)

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留言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一次写近现代文,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家提点!

三、
民国三十年春,陈深与唐山海伪家暴当晚,唐山海接听到一条不明波段。这条波段是军统惯用的点击手法,很弱,但覆盖面强。唐山海摘下耳麦,他的脸上还有陈深的指印,但并未削减他的一丝气质。他收起电台,双手插兜:“上海站除了我们还有谁?”他问的是陈深,似乎肯定他知晓答案。

陈深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不敢看向唐山海。唐山海脸上的指痕太明显,明显到他无法忽视。陈深有些气恼,恼恨自己的无能,居然要靠乾元气息去压制一个坤泽!他揉了揉鼻子:“我不知道。”

唐山海的眉意料当中地皱了起来。

空气中坤泽的气息在变化,强行克制的隐忍。陈深忙抬头,连连摆手:“我没骗你,我真不知道。”他理了理思路,“戴老板派我们过来是因为毒蛇被杀,军情线无人把控。那件事,整个上海军统几乎全军覆没。如今除了我们带来的飓风队我真不知道还有人存在。”他推测着一切可能,“或许是其他线上的?”

“不可能!”唐山海闭起眼睛,回忆着方才听到的点滴,“军情线特用手法,不知情的会当作民间电台。”

陈深倒吸一口冷气:“我们能听出来,那侦听处的叛徒……他是想告诉我们他的存在还是想引我们现身,将我们一网打尽?”陈深翻看唐山海的记录纸,“内容?”

“没有实际内容!”

陈深烧掉了那张纸,当机立断:“按兵不动。”

王铭申也听到了那条波段。他的眼扫向他的兵,沉默地放下耳麦。王铭申的目光像鹰隼一样,紧紧盯着所有人,一个个地扫视,似乎想看出什么。有几个人脸上呈现出或惊疑或惊喜的表情,王铭申一个个记下,他要等。

监听报告在第二日清晨送了上去。王铭申一个个翻看,在名字上画圈或者画横线。划线的午后被调离侦听处从事文字工作,而画圈的被抓了起来,再没有走出76号。

朱徽茵的唇往上翘了几分,她路过明诚,侧身让在一边,轻咳了下。明诚的步子似乎轻快了许多。

这道波段并未就此停歇,上午10点、下午2点、晚间8点再次出现。王铭申砸烂了他的耳麦。

“科长,”朱徽茵端来了一杯茶,“这道波段范围很广,几乎覆盖上海整个区域。发电报的应该是军统老手,知道如何伪装。”她拿出许多密码本,“这是我近年来破译的军统密码,希望对甄别内容有用。”

王铭申看着面前的乾元,一个女人,他向来瞧不起的女人,但这个女人却比他带来的那些监听员要厉害许多。王铭申接过密码本,翻看了几页:“你是共党还是军统?居然让我放弃搜索波段来源。”他将密码本扔在桌上,声音很大。

“科长,”朱徽茵并不慌张,“若我是共党或军统,去年底就该被杀了。”她看向密码本,“我只是认为若一时查不清来源,莫若先弄清内容,或许飓风队又有什么行动呢!”

王铭申收起密码本,示意朱徽茵出去:“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任二队队长。”

唐山海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陈深代为请假,说是身体不舒服。毕忠良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陈深,撇了撇嘴:“下了班去买点他喜欢的送给他,赔个罪。”

唐山海整天带着耳麦,这道不明不白的波段让他疑惑。他不敢只在那三个时间段接听,他害怕遗失掉任何一点信息。唐山海捏了捏耳朵,觉得耳朵有点疼。他倒了一杯酒想喝一口,突然耳麦中传来尖锐的声音。唐山海受不了,手中的杯子轰然落地,他一把扯下了耳麦。唐山海捂着耳朵,盯视着掉在地上的耳麦,尖锐的声音还在持续着。他在想要不要把它关了,唐山海的手碰上开关却又缩了回来。那尖锐的声音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后,唐山海的手颤抖起来,他拿出纸笔,趴在耳麦前细细辨别着。二十分钟后,唐山海关掉了电台。纸上写了几个字:4月12日,象山。

经济线的密码,军情线的手法。唐山海烧掉了那张纸。

持续三十分钟的轰鸣,让侦听处的人面面相觑。王铭申不许关电台,要求所有人听到最后一秒。已经有人耳膜受损,流了血,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朱徽茵的拳头握得很紧,这次信息传递是一场赌局,赌王铭申的暴躁,赌他不能坚持下去,赌他没有那么细心。第一个赌明诚败了,而第二个赌他赢了。朱徽茵看到王铭申愤恨地砸了自己的电台,长舒了一口气。可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军统会不会也像王铭申这样?会不会让明诚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朱徽茵不知道。

王铭申断定这次的不明波段是军统的恶作剧。可惜,毕忠良不这么认为。“军统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他指了指王铭申似笑非笑,“你也与军统斗过,他们每一次的小动作都暗藏祸心。”拿出明诚送的雪茄,扔了一根给王铭申,“耐下心来,仔细听着,如果那个波段再次出现。”

苏三省的二队是特别行动处最忙的队伍,比一队忙上百倍。二队的队员很是抱怨,不明白这整日的监视监视是为了什么。那个女人如果要跑早就跑了,如果和人有联络也早就联络了,她这般安安稳稳不骄不躁的显然已有察觉,并且已抱了必死之心。

队员们看的出来,苏三省自然也看的出来。可是他不甘心!哪有人不怕死的?他还记得当时他和苏州站长同去重庆,他们手握在一起抖得厉害。苏三省不甘心,不甘心担上别人的罪责。他是机灵的,他没有陪着他的站长同去重庆,他抢了枪,杀了押着他的人,跑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跑?

苏三省带着人冲进了米高梅。沈秋霞缓缓而下,雍容华贵。她挥了挥手,示意奉茶:“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何须苏队长亲自前来。”她递过一份菜单,“若要过目您知会一声就行,我送您府上去。”

苏三省打开沈秋霞的手,力道很大,啪的一声。他的眉眼中带着狠戾也带着凉薄,扫视着战战兢兢站立的那些姑娘们,哼了一声:“明长官要来,这安保措施自然是要做好的。”举起枪,朝空放了一声,立时尖叫声一片。

“苏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开门正正经经做生意,可从来没得罪过您。您在这放枪,还让不让客人进门了?”

“你慌什么?”苏三省啐了一口,拍了拍沈秋霞的脸,“米高梅又不是你的,你不过一个管堂的,在乎这么多做什么?”他努了努嘴,随意指向几个姑娘,“我从来不怕你们违法,就恨你们通共、窝藏军统中统!这几个看着像,带走。”

沈秋霞挡在了那几个姑娘面前:“苏队长,红口白牙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几个小丫头,能是什么共党、军统?”她冷笑一声,“76号的威名我也知道,进去了,甭管是不是,都得躺着出来。苏队长要在我这拿人可以,也得跟我那老板招呼一声,打狗还得看主人,您说是吧?”

“我管你老板……”

“苏队长,这米高梅的老板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苏三省回头,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带着满脸的笑走了过来。苏三省认识他,叫明诚,明楼的私人秘书长。“明长官……”

“不敢当。”明诚挑起眉,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悦,“明长官可不是我。苏队长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阿诚。”

“阿诚先生。”苏三省听说过明楼明诚不和,可未想到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您刚说这米高梅的老板……”

“米高梅的老板是杜先生。哪个杜先生,我相信苏队长不用我提醒吧。”陈深推开苏三省的人,提了一盒蛋糕,走到苏三省面前,直直的站着。他的个子比苏三省高,如今又刻意散发出乾元气息,显然是想压制苏三省。

苏三省向来不服输。他狞笑着,散出信息素与之对抗:“陈队长怎么有空过来的,还不回家陪你男人?”他扫过蛋糕,“我可没陈队长这样的好福气,能娶到世家坤泽,什么事都不用干,伺候好了他,想要的都能有。”

这话的讽刺意味连傻子都听得出来。陈深却不恼怒,点头笑道:“我是给别人做婿,你呢是只能给别人当狗。做人做狗,高下立现。”

“你说什么?”苏三省暴怒挥拳。

明诚拦下他俩:“两位都是替新政府做事,本该同心协力,何必为了些小事拳脚相向的,不怕人笑话?”拍了拍苏三省,“共党、军统当然都要抓,可不急在一时,有了证据才好。”转向陈深,“陈队长和气,帮着安抚安抚这些姑娘们吧。”拉着苏三省出门,“今日得空,请苏队长喝杯酒。”

苏三省实在不明白明诚为何阻止他拿人:“抓了共产党,杜先生就不能说什么!”

明诚笑了笑:“杜先生关心的可不会是共产党,而是面子。”他领着苏三省进了咖啡馆,又散了些钱给队员,让他们自行买些小酒,“苏队长知道你们辛苦了,一点犒劳。”与苏三省面对面坐着,点了一根烟,“苏队长似乎在人情世故方面不太在行啊。人嘛,生在世上不过名利二字。他们这些人,名是指望不上了,那便只有利了。”见苏三省不屑一顾,“他们是些小喽啰,自然是入不了苏队长法眼的,可是有些事又得他们去办。阎王好请,小鬼难缠,苏队长应该听说过。”

“对阿诚先生来说,我也是小鬼吧!”苏三省冷哼。

明诚并不否认,依旧笑着:“不怕跟苏队长说实话,我是个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只愿谈利,不愿谈情。”

“我这样的小鬼能给阿诚先生带来什么利?”苏三省喝不惯那苦涩的咖啡,一口吐了。

“苏队长做苏州副站长的时候似乎喜欢运一些政府禁运的东西。”

苏三省抬起眼皮:“所以呢?”

“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战备,平日里的消遣,就此没了多不好。”

“阿诚先生不怕明长官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明诚笑着灭了烟,“钱嘛,谁不喜欢。阎王不好做的事,我这样的小鬼自然得帮着办了,顺便得些红利。”

“若有阿诚先生帮衬着,又何愁事情办不好!”他敲着桌子,“不过我现在志不在此,我要名!”

“所以苏队长想靠抓共党、抓军统成名?这样的名声是不是太小了?”明诚抿了一口咖啡,“哪有救下长官的功劳大。”

“你什么意思?”

“我看苏队长不是莽撞的人,既然带了人冲进米高梅就是确定那里有共党或军统了。苏队长的人在街上转了几天,我都看到了。迟迟不抓所为何来,想必不用我说。今日苏队长冲进去怕是已死了那条心,不过苏队长有没有想过,那人为什么不跑?进了76号可是生不如死,他何必和自己过不去?”明诚顿了顿,成功引发苏三省好奇,“他也想成名。米高梅的舞会,去的可不止一两个高官。”

苏三省忽然明白了,他向明诚致谢:“所以你留下陈深安抚她们?”

“还有一点,”明诚又笑了,狡黠残忍,“一个和特务交流过的人,你说……”

“阿诚先生果然手段高明,苏某佩服!”

陈深认出了沈秋霞,沈秋霞也认出了陈深。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自己的领路人,也许不久就会被76号抓捕。陈深不敢与沈秋霞多说什么,但他明白沈秋霞已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想沈秋霞逃,他可以帮沈秋霞安排退路。沈秋霞摆了下手,陈深明白,她拒绝了。陈深走出米高梅,浑浑噩噩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寻人启事发下去都如石沉大海了,宰相即将只是一个代号。

“苏三省入套了。”明诚站在明楼身后,给他揉着头,“还是很疼吗?阿司匹林不能再吃了。”

明楼闭着眼:“你猜在舞会上宰相会杀谁?”

明诚不想说,他不愿答案是他所想的那个。

“她一定会杀我,官职最大名声最臭的汉奸。”他反手握住明诚,“她既然选择留下,要以死明志,我们就成全她吧。”

“大哥,外围的人都安排好了,只要有一线逃出的可能,她就能被接应。”明诚有些伤心,这些年他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我们并不能确定陈深的身份,虽然他是军统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军统会帮助共产党吗?国共合作说起来总比做起来容易。”

“不帮着76号就行。”

“若我们猜错了呢,若他真的是汉奸而不是军统呢?”

“那也没关系,结果还能更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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